我在深圳娶了美珠老师甜到了西安城要是没有那条短信就好了

01

我时常想起2004年的西安。

漫长的冬天，银白的雪。

我和美珠牵着手，走在空旷的野生动物园里。

天气真冷啊，把空气都冻成了冰蓝色。

动物们缩在窝里看着我和美珠，显得我俩有点傻气。

21岁的爱情，总要有些傻气才鲜活呀。

有一点莽撞，加一点肆无忌惮。

我们和天鹅吵架，和大猩猩过招，还哆里哆嗦摸了老虎屁股……然后，错过了末班车。

天快黑了，雪还没停。

美珠仰着头问我，熊乐，怎么办啊？

我说，没事，再找找看。

也许我常想起这一天，是因为那是我与美珠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峰回路转。

而我多希望，多年后的今天，人生还能再次峰回路转。

02

我叫熊乐。

和美珠相识在2003年的秋天。

那时我还是西安美院的学生。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一边要仰望艺术这轮明月，一边也要弯腰捡地上赖以生存的“六便士”。

毕竟学绘画是件很费钱的事，不说学费，各种画材费用也很惊人。

而美珠就是我的老师。

最初对美珠老师，我是没有非分之想的。

我们男生宿舍楼前面，就住着本校服装表演系的姑娘，个个颜值爆表，身材出挑。

美女见多了，对普通女孩自然缺少一点怦然心动。

可是，事有例外。

很偶然的一次，我从别人嘴里听到美珠老师的生日时间，当场惊讶了。

她竟然和我一样，都是83年的，只比我大13天。

我还是什么也不懂的学生，她却已经是站在讲台上英姿飒爽的老师了。

谁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面对才华横溢的女孩，心动可能会来得更深刻。

03

慢慢的，我和美珠有了更多的互动。

我会向她请教软件练习的问题，也会让她看我电脑绘画的作品，听听意见。

关系熟了，嘴巴就臭起来了。

我故意逗她，叫她猪老师，因为她和我一样属猪。喜欢看她佯装生气，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美珠身高1米56，而我1米83。

她站在我身边，显得特别小小的一只。

后来，就是2004年了，一天晚上，美珠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去附近城市出差2天，问我能不能陪她去。

我是有一点懵的，毕竟和她接触也仅限于软件学习。

但想到她对我的指导和帮忙，我没有推辞。

04

那是蒲城。

离西安100多公里外的小县城。

美珠去给当地电厂的工程师们讲CAD的操作。

电厂的位置十分偏僻，高耸的烟囱，有薄薄的白烟飞进透蓝的天空。

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嘻嘻哈哈的倒也随和，但他们只提供一间房间给我和美珠。

美珠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需要两间房。

工作人员就哈哈笑了，说，年轻人，放开点，没事的。

说完就走了。

美珠转头看我，一张脸微微红了。

白天，她去讲课，我到周边采风。晚上回来，气氛就尴尬起来了。

好在美珠大方。与我和衣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我和她讲我小时候在农村的经历。

什么用嘴喂养刚孵化的鸽子了，什么做陷阱抓鸟了。还和她讲我养过松鼠、蝎子和大蜘蛛。

美珠听着来了兴趣，眼睛里全是好奇的光。

当然，她也说了她自己。

她是咸阳人，一个人在西安上了大专，然后上了班。

她表面看起来精明强干，无所畏惧，可到底是女孩子，独自到这样偏远又陌生的地方出差，心里多少是有点怕的。

美珠说，她找我陪她出差，是因为在日常的交流中，觉得我人品不错，是个能相信的人。

当然，也因为我长得虎背熊腰的，看起来就有安全感。

过了凌晨，美珠的眼睛就睁不开了，聊着聊着，起了微鼾。

而我却睡不着了。

第一次被女孩子这样信任着，内心便有了小小的异动。

看着她睡在灯光里的样子，莫名有种想要守护她的冲动。

（男主亲手画的漫画）

05

回到西安，我和美珠来往频繁起来。

有时，她会叫我陪她逛街。有时，就是单纯的聊聊天。

记忆里，那时街上无处不在的放着刀郎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

仿佛全国人民都在用爱情融化着冰雪。

而我与美珠老师的感情，也在悄悄的升级。

许多想说未说的话，就隔着一扇薄薄的窗。

是临近期末时，美珠的一个女同学，忽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快点过去。

我一听就火了，飞一般赶过去。

看见美珠，我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对那个男学员说，这是我女朋友，以后不许再来纠缠。

不夸张地说，那个时候，我的身高是有压倒性优势的，识趣的，都会溜。

许多年后，美珠对我说，其实她还蛮感谢那个男生的。

因为他的死缠烂打，她从我的老师，变成了我的女朋友。

（男主亲手画的漫画）

06

我和美珠就这样在一起了。

她的第一个生日，我送给她一只白熊做礼物。

她开心地抱着，揉它软绵绵的肚子，拍它硕大的头。对我说，长得好像你哦。

从此，我也有了代号。

我们是大熊与小猪的组合，就像橙色的维尼与粉色的皮杰，注定要携手去探知未来的世界。

那时候没钱，我们计划着反季节旅行。

大冷的天去参观乾陵和武则天陵，黑乎乎的墓道，没有一个人，吓得我们一起哇哇大叫。

寒风中去爬骊山，把美珠老师冻成小小的一团缩在我怀里。

那天，我们在山上看见了一个可以算命的道观，她进去许久才出来。

远远的，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问她，算到什么了这么开心。她说，道长告诉她，一个高大的东方男子给她带来好运。

后来，我们还去了西安野生动物园。

那天下着雪，一切都是素白的，动物们看着我俩，好像在看两个神经病。

（男主亲手画的漫画）

后来我们错过了回城的末班车。

天都黑了，雪还未停，美珠有点急了。好在碰巧有园区的员工回市区，把我们带上了。

车上，只剩一个座位。于是我只能抱着心爱的美珠老师。

那么软，那么暖。

忽然想起道长的话，也许是对的吧，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有好运气。

07

大四，我从学校搬出来，搞毕业创作。

我们专业所有人都是架上绘画，除了我，奇葩地在做和专业毫不相干的动画短片。

因为我觉得动画是个很有前景的事业。

她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给我的毕业创作配音。

我们的人生轨迹，仿佛在并行。

可事实上，由于就业环境的差异，我们已站在了岔路口上。

世纪之初，西安根本没有电脑动画这个产业，而深圳却已经拍出了全国第一部3D动画电影。

我想去深圳，那边有我的各种梦想。

可美珠不想离开西安，因为离老家近。

我陷入了两难境地，每天都在挣扎。可是如果留下，我一个一穷二白的愣头青，拿什么娶她？

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去深圳。

我们一起到秦岭的大山里，埋下了心愿盒。

约好6年之后，一起过来挖。

我不知道她写了什么，而我写的是，等我两年后回来娶你！

我当时想好了，一定要2年内闯出点成绩，回来把美珠娶过门。

可是出发前，美珠决定陪我南下了。

08

有时觉得，父母的不赞成，反倒推了我们一把。

那时，我爸妈嫌美珠个子矮，和我不般配。美珠的父母嫌我们家是农村人，配不上她。

一瞬间，我们都有了远离他们可以松口气的感觉。

于是我和美珠拿着仅有的3000块钱，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深圳。

其实，那时的深圳，对年轻人来说，还是相对友好的城市。

我们在城中村找了房子，很快也都找到了合适的工作。

我进了一家动画公司，她进了一家很有名气的服装公司。

我们都是有上进心的人，工作之余，也在学习考证。

我们也都是有小浪漫的人，没多少钱，就穷游。

总之，有美珠，我很快乐。

2009年，美珠怀孕了。

我俩请了假，回去奉子成婚，领了证。

必须说，年轻人，还是要早点自力，在婚姻大事上，才会有更多的自主权。

2010年，儿子出生。

美珠和我商量想在西安买房了。毕竟深圳的房价，已经是可望不可及。

从长远来看，我们只够在这座城市留下青春，留不下人。

但只要我和美珠在一起，就有好事发生不是吗？

09

是重回深圳的第二个星期。

一个朋友找我，合伙工作室接电影CG制作。

当时正是影视圈的蓝海期，我们参加了内地几部大片的特效项目，在行业里做出了口碑。

从此我的事业，峰回路转，踏上了正途。

而美珠一向有能力，不久就升了职，一路做到品牌经理。

曾经我以为自己根本没能力留在深圳，却没想到，我和美珠真的扎下了根。

我们有了车子，有了房。2014年，我们又有了一个女儿。

一切都顺心顺意，除了忙。

这份工作就是这样，项目来了，天天都要早9晚11。

2016年，美珠辞了职，专心在家照顾两个孩子。

管教两个小不点，不是轻松事。再坚持上班，美珠肯定吃不消。

我心疼她为家庭做出的牺牲，更加玩命地工作，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和孩子。

而那时我的工作压力大到发指，有时会连着几个通宵不睡觉。

美珠心疼我太过劳累，劝我说，要不，咱们还是回西安吧，你这样能熬多久啊。

我说，革命尚未成功，不能撤。

然而，究竟要怎样定义成功呢？

拿奖，赚更多的钱，还是多陪陪老婆和孩子？

10

2020年，疫情对我的工作，影响不算大。

依然有做不完的项目在等着我。

而我和美珠盘算着，想换个更宽敞一点的房子。

毕竟二宝一天天大了，美珠开始张罗起卖房置换的事。

可到了12月，我突然发烧，只能靠退烧药压着。

每天都会腰痛，浑身酸软。起初以为是职业病，久坐引起的，所以没太在意。

然而一连十几天，反反复复，一直不好。

有一天，烧到快40度了，美珠实在看不下去了，凌晨拉着我去了医院。

在深圳一家三甲医院发热门诊，验了血。

那时我还说她大惊小怪的。

结果没一会，我就收到一条医院发出的短信。

是病危通知！让我尽快就近住院。

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我和美珠都愣住了。

我当时想，是不是搞错了。我人还好好站着，怎么就病危了呢。

11

发热门诊帮我联系了急诊科，初步判断是血液病。

当时血小板已经接近0了，随时有内出血丧命的风险。

我躺在活动床上做各种检查，几个小时后，出了结果。

美珠去拿的，过了很久才回来。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了。

我问什么结果，她眼泪打转，强压着抽搐，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笑着说，什么结果告诉我吧，是癌症？

她一下绷不住了，哭着对我说，是白血病。

我宛如听见一声晴天霹雳，脑子被劈得一片空白。

我极力控制住情绪，安慰美珠说，别哭别哭，说不定是误诊了。

可我最终确诊，是白血病M5，变异基因属于最难治的高危型之一。

科室主任叫美珠到外面谈话，而我知道，她已经慌得没主意了。

我拉住她，说，就直接讲吧，我俩一起拿主意。

主任知道我们孩子的年龄后，直摇头。

而我竟然出奇的冷静，我问，我还剩多久的时间？不用瞒我。

主任说，1到5年。

我心里，轻轻呵了一声。

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没想到刚到37岁，人生就开启了倒计时。

12

白血病治疗的费用，高到离谱。

美珠把卖房的钱拿了出来。

我心里有点舍不得，因为成功的几率太低了。

我说，万一我……

美珠飞快地堵住我的嘴。她说，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这次也一样。

我看着她，不敢开口。因为，我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化疗，头发眉毛都掉光了，体重掉了50多斤。

身上的白细胞都杀死了，没有一点抵抗力，经常发烧，超过40度。

医生几次找美珠去签病危通知书。

（男主亲手画的漫画）

缓过来，我会问她，签的时候怕不怕？

她说，你知道我怕就一定要坚持。没有你，我和孩子要怎么办啊。

我心里痛得要死，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活下去。

到了第三个疗程，每天早晚都要发高烧。大冬天，衣服床单湿透好几条。

整天昏昏沉沉，醒不过来。

第一次嗅到了死神的味道，好像松一口气，就可以解脱。

但脑子里徘徊不去的，只有美珠和孩子。

美珠的声音一遍一遍缠绕着我。

没有你，我们要怎么办啊？

像一条纤细柔亮的光，始终牵引着我，从松软的黑暗中，走回来。

13

想看着儿子长大成人，想看到女儿穿上婚纱。

想偷偷给他们写份遗书，却手抖得字不成行。

一度半个身子刺骨的疼痛，不能站立。

可我仍咬着牙坚持。

我得活下去呀，为了我爱的美珠和两个孩子。

也为了爱我的美珠和孩子。

但后来只要一化疗，就开始高烧。

医生查不出原因，不敢再用药了。而我的骨髓也出现了纤维化，很难抽出。

医生遗憾地说，这个疗程结束就先回家吧，你已经不适合了。

心里冰凉冰凉的，像听见了死刑。

坚持了这么久，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仍是徒劳。

想哭都没力气。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

看着身旁才30多岁的美珠，心如刀绞。

我说，等我走了，你找个对你好的人改嫁吧，孩子们可以放老家，这样我走得放心。

我说的是真心话，到这个时候了，我只想她和孩子能过得好。

他们安定了，我才能安心。

而美珠哇的一声哭出来。她想捶我，可又不忍心下手，只能抱住我，边哭边骂。

她说，熊乐，你不许这么自私，不许就想着解脱！为我们着想，你就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第二天，美珠又开始到处查找治疗的资料。

在几乎所有医生宣告无解的时候，终于在病友的介绍下，看到了一丝希望。

那是北京一家著名的血液医院。

于是我们决定北上，再拼一次。

14

其实，治疗白血病最好的方法，就是移植。

我的情况已经等不及配型了，只能直接用直系亲属的骨髓做移植。

而我父亲年纪太大，细胞不活跃。这个重任，只能落在我儿子身上。

虽说现在的技术先进，抽骨髓不是很危险，但我儿子只有10岁啊。

我和他的体重相差太大了。

我需要的骨髓和干细胞量，远超他所能承受的安全线。

我没有勇气做这个选择，我在心里直接放弃了。

因为我真的承受不起一点儿子失败的后果。否则，我活着也是死了。

而美珠又何尝不在挣扎。

都是她在这个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的人啊，哪一只手都放不下。

儿子是真的长大了，他多少听明白了关键。

他对妈妈说，这还用选吗？医生说抽我的骨髓成功机率很大的，要是不抽，爸爸就没了。

就这样，美珠哭着，送我们父子俩上了手术台。

我是在移植仓里，才看到儿子照片的。

抽骨髓后仍然昏迷着，身体接满各种仪器。

我的心一阵痛楚，自责让儿子也跟着受这样的折磨。

我只能祈求上苍，一定要让我好起来。

不要辜负了美珠，不要辜负了孩子。

15

上天保佑，儿子恢复得很好。

很快我就看见了他。

我躺在狭小的无菌仓里，他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对我招手。

面色好白，但眼睛里全是自得的神采。

他是该自得呀，小小年纪就救了爸爸。

美珠站在他身后，眼里全是眼泪。

那一天，她是来告别的。

女儿还在家里，儿子的课程也已落下一个多月。

她要带着儿子先回深圳了，换我爸妈来照顾我。

我们隔着玻璃通电话。

她一直叮嘱，要有信心，要照顾好自己。我低声应答，让她放心。

临走时，她把手放在玻璃上，仿佛可以穿透空气，摸到我。

好吧，我任性了，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满身的仪器线，慢慢挪过去，用尽力气伸直手臂，刚刚摸到她掌心。

我们就那样，隔着玻璃手对着手，一直哭，一直哭。

我听不清她说什么了，她也听不到我说话。

于是她只对我哽咽地大喊了一句，一定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们等你回家！

16

我在无菌仓里整整住了一个月。

还是很成功的。

但我需要继续住院治疗观察。我爸妈一个在医院照看，一个做饭送饭。

美珠回深圳，照顾两个孩子。视频里看到她忙碌疲惫的身影，我心痛，却又无能为力。

后来我们反复商量后，决定搬回西安，离亲人近，也有个照应。

这是她劝了我许多年的建议。

回头想，如果当初听她的，没有了高压的工作环境，是不是我就不会得这个病。

总以为自己在一步步脚踏实地，践行着计划，可命运总喜欢埋些意外的彩蛋在计划之外。

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美珠了。

2021年8月，美珠忙着搬家。

十多年的家当，从南到北浩大的工程，美珠一个人平安地把孩子和家搬回了西安。

是2022年年初，我收到女儿的来信。

工工整整的，还画了插画。

（男主女儿写的信）

她说她想我了，想我刮胡子的时候逗她玩，想我快点回到她身边。

我的傻女儿呀，那时候的爸爸，只有刮胡子的那点时间哄你。

但等我这次回去，我一定用好多好多的时间来陪你，陪妈妈还有哥哥。

可是，我还能有好多好多的时间吗？

17

此时此刻，我仍然住在北京附近的一所医院。

而美珠和孩子们正在西安经历着疫情封城。

这已经是移植后的第10个月了，一切都还好。

白血病需要存活5年后，才能算是真正的脱白治愈。我会好好坚持的。

为了和美珠老师相守一生的约定。

也为了能看着我们的孩子成家立业，开枝散叶。

其实这场大病，好像让我有了一种超能力，能感知到流逝而去的时间沙漏。

人生潮起潮落，没有什么来日方长。

珍惜身边的幸福，才不会有遗憾。

都说家人之间不说感谢，但我心里有很多感谢的话想要说给美珠听。

没有她的不放弃，我活不到今天啊。

2022年1月21号，是我俩结婚12年的纪念日。

我想在这天到来之前，让你惊喜地看见这篇熊与猪的故事。

美珠，我爱你啊。很爱很爱。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我会用尽余生所有的运气，去创造一个奇迹。

熬过这五年，然后好好活着。

我答应你的，要陪你和孩子走过东南西北，走过春夏秋冬。

一直一直走下去，走到时间的尽头，走到时光的深处。

PS小浅说：祝他们12周年结婚纪念日快乐。这篇故事是赶出来的，发文时间是调出来的，因为想在他们结婚纪念日之前发出来。他跟我说，以后还能过几个纪念日还是个未知数时，真是心疼啊。